檐外雨潺潺,吹梦入春山

【MeanPlan】Accident? Anecdote (*RPS注意)

这个人,谈了恋爱之后就尤其有了做哥哥的架势。

 

说得好听呢,是更成熟老练了,不再莫名其妙就害羞的站得远远的仿佛要跟自己的CP划清界限,看着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得难听一点,简直就有点儿不要脸。

 

光阴清透如水的下午,小院子里满是绿意葱茏,草虫在或深或浅的地方唱和着,到了荫凉的白墙里面却融进了一串明亮热闹的、让人想要跟着摇头晃脑的电子音乐。甜蜜的女声唱着不知是哪个国家的语言,一连串的拟声词,可爱倒是绝对共通的。

 

Perth咬着半边嘴唇,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被一口刚摘下来的青柿子酸到了一样,他“嘶”了一声:“哥……”

 

Plan懒洋洋地伸长了腿,半下午的阳光照在上面白得惹眼,他身上穿着件明显大了两三个号的白衬衫,抬起眼睛问他:“什么?”

 

“哥要是拍视频的话,是不是把扣子好好扣一下啊……”

 

“还是说,对面是Mean吗?”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没有这种胆子当面调侃这位哥哥的,不过现在……

 

“如果是在给他发啊……”Plan歪头,手机被他随手丢开,放在谁身上都是可爱破表的动作在他这里却如同一张狐狸身上披着的羊皮,Perth看到他的眼睛转了一下。

 

“那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

 

Plan忽然一扯衣领,脖颈锁骨和半个肩膀横陈在空气中,在房檐阴影里还是显得白而细腻,大大咧咧地招人眼。本人却一脸冷淡,甚至还无趣似地用虎牙咬了一下嘴角,他拉了拉衣袖。

 

Perth伸手在旁边的桌面上摸了一瓶水,把吸管放在牙齿中间一下咬成扁的,龇牙咧嘴地回他:“……这样啊。”

 

所幸Plan的脸皮还不足以支撑长期的拉着衣服露给别人看的操作,转头就一边转移话题一边不动声色地拉上了,还好好扣上了上边的扣子。

 

 

 

Mean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那时候头顶的墨蓝色夜幕中挂着稀稀落落的星子,而天际线被繁忙的灯火映得橘红。灌了一耳朵的风和车流的噪声终于在推开客厅门的时候平息了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声有多么清晰,轻手轻脚的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后还是踮起了脚尖。然后他扭开了卧室的门把手——

 

窗帘给室内遮掩着一份昏暗的靛蓝色,从留了一个缝的窗子里溜进来的暖风安抚着带着困意的空气,一切都像是陷入了恬静的沉眠,除了这个人,趴在床上塞着耳机,手机的屏幕在眼镜上投下几片反光的亮色,指尖则在上面飞舞,还带着轻盈的啪啪的声响。

 

Mean凑过去闹他,揽着肩膀晃来晃去:“哥刚刚不是Line说过晚安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不睡?”

 

Plan跟着他的节奏晃了两下,被荧光闪得头晕眼花,还是坐了起来:“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又不是一大早,还是等你吧。”

 

得了便宜的Mean乖巧地往后退开,坐在了床尾:“哥今天发了什么视频啊?”

 

他今天是真的忙,两三个现场跑来跑去,还跟专业老师约了时间请教,晚上蹲在后台灌矿泉水的时候才顺手打开Instagram,有点儿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比平常还要多出来一大截,点开第一个直接链接过去的就是@ipplan的主页,是一个小视频的预览图。

 

哥今天也是精致的圆框眼镜和在磨砂画质下依然精致的脸,真可爱。

 

眼睛是黑白分明带着点儿光泽的,真可爱。

 

……当然那个手绘风格的猫耳朵贴纸也很可爱。

 

两三秒扫了一眼,确认了一遍,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实在忙碌的不行。顺便还瞄到评论区整整齐齐的@m34nismind,礼貌地对着屏幕微笑了一下。

 

 

 

Mean的问题提醒了Plan,他盯着暂停的屏幕想了想,点下取消继续游戏,打开了ins,自己主页的最上面是一个半分钟多一点儿的小视频,他咬了一下嘴角,点开。

 

Mean坐在对面,眼睁睁地看着Plan还算轻松的表情转为疑惑,过了一会儿忽然僵硬了下来。他上扬着语调“嗯”了一声:“哥,怎么了?给我看一下?”

 

Plan抬起眼睛,说,不,不行。

 

自己的手机还在在沙发上摊着的外套里,要特意跑出去实在不很方便,Mean弯着眼睛,语气讨好:“给我看一下呗——”

 

嘴上讲着道理,手却已经伸过去,熟练而利落地扯下了Plan的耳机。音量开得不算太大,但在安静的夜晚足够听清楚。

 

这时候正开始又一遍重播,一段喵喵喵还是汪汪汪的萌系歌曲播完正在淡出,视频里忽然传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的声音:

 

“哥要是拍视频的话,是不是把扣子好好扣一下啊……”

 

“还是说对面是……”

 

然后听到闷闷地“啪”的一声,Mean能听出来是手机丢到阳台旁边的那个软得跟慕斯蛋糕一样的沙发上的声音。

 

然后Plan的声音好像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传了过来,音量更小了一点,不过还算听得清。他说:“如果是他在给他发,那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

 

音频里流出一段虫鸣和风声的动听的空白,然后喵喵喵的可爱女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Mean和猜测追问“他是谁”的评论区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他抿起嘴,表情有点儿惨不忍睹,心里有个声音嚎叫着:“什么样子啊?啊?!”

 

而这个时候Plan忽然皱起眉,收起了腿,他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看,黏着的眼神估计让他不舒服了。

 

心思意外敏感的人,纤细的骨架收起来也只有那么一点儿,窝在床边骨头硌着墙壁,眼神还是淡淡的,是一种像是年长的人才特有的、不为所动的平静。

 

3个月前还是这种眼神的情绪被害人的Mean直接看穿Plan不管暴力还是非暴力我都不合作的外表,低着头憋着笑凑过去揽住他,问:“哥是怎么做到都不重新看一遍,就直接发出来的啊……”

 

所幸情况并不严重,只能算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见多识广的粉丝们也不会当真,现在要删掉反而显得刻意,只好就先放在那里了。

 

夜色黯淡,也看不出Plan有没有脸红,转过脸嘴唇就蹭到了他的耳朵的Mean却知道,那里的一小块皮肤是细腻的、热乎乎的,在他的动作下明显一抖,仿佛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随着那一个动作蹿到了耳膜。

 

顺杆爬的Mean索性直接贴了过去,嘴唇擦着耳朵尖来到耳后,沿着侧颈又一路来到了肩窝,埋头进去,呼吸了两下还是笑出了声。温热的气息和喉咙的震动在薄薄的皮肤表层恣意流动,烈火燎原似的掀起一阵痒,Plan一把抓住了他身侧的衣服。

 

尤其这个时候Mean还嫌不够似的,又抬起头,眼睛在夜色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弯着的轮廓,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想知道,哥说的那个样子……那是什么样子啊……”

 

你很难想象像Mean这样的人,对着熟识的人总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乖巧得时常让人觉得傻气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说,哥,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去问Perth吧。

 

“或者,让我猜一猜?”

 

Plan身上这件Perth本来想吐槽但是因为小视频的小插曲忘记了的衬衫来自于Mean,还十分凑巧是Mean尤其常穿的几件之一,他甚至熟知手肘处每一条褶皱的走向,环过Plan肩膀的右手理所当然的、十分轻易地摸到了还没有打开的第三颗扣子。

 

Mean左手把Plan捏着他衣服的手带到了背后,让他抱住自己,Plan把半张脸都埋进了他的头发里。

 

他翻了个身跪在他身前,在黑暗里看不清楚,Plan还是试图伸手遮住他的眼睛。Mean弯起嘴角,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脖颈上,顺着脊柱一点一点往下滑。

 

他的骨节正好好地收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之下,手指触摸在上面有一点儿微涩——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指尖出了点儿汗——轻浅的呼吸带动着身体微微起伏。

 

那是他有时候只是远远望着,都会忽然心动的人。他现在就软软的窝在他怀里,他跟朋友们大大咧咧地谈论他们的亲密,还差点儿在社交网络上、在千万人的视线下,公布作为被调侃对象的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亲昵的小玩笑,完全就像是隔空告白。

 

Mean终于吻到了他的锁骨,退开的时候混沌的黑暗里响起了清晰的水声。

 

他低笑着问,是这样吗。

 

Plan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直接扑过来把自己投进Mean的怀里,动作冲动而单纯,仿佛只是为了制造一些声响,来掩盖那有些过于露骨的气氛。

 

Mean笑着接住他,顺势倒在了床上,Plan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烫得像是有谁往他怀里扔了一轮小太阳。

 

生长在热带的人,其实对温暖的东西没有什么太多的执念,觉得一定要好好珍惜的,这一个也就足够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室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那股清凉与干净的气息隔着两层玻璃和三层纱或棉麻材料的窗帘还是传到了室内,轻轻地敲击着耳膜。

 

窗子是昨天晚上十分及时地关上的——Mean刚好洗完澡收拾好衣物,推开门进来卧室,潮湿的风和雨的喧哗就忽然一下子灌进耳朵里。窗帘拉开了一半,Plan站在窗前盯着两三分钟就被突然降临的雨幕完全洗刷成另一幅模样的道路和房屋。属于夜晚的浅得如同煦光的靛蓝色没有遮蔽地投进了室内,照亮了地板上带着水渍的几个小巧的脚印。

 

Mean走近过来。细密的雨雾落在身上沁凉而舒适,但他还是关上了窗子,问:“哥不累吗?”

 

Plan的眼睛带着不知是误入的雨丝还是困意的水光:“累了。”

 

走回床边不过两三步路,但Mean还是一把捞起了他的膝盖抱了起来,胳膊接触到的皮肤带着凉意,整个人却软软的仿佛完全提不起劲儿。Plan胳膊环在他脖颈上,闭着眼睛,被放在床上就带着他一起倒下去,三七二十一一概不管,揽着他的肩膀,说睡吧。

 

于是整栋房子就像城堡一样随着他一起陷入了柔软的恬静。

 

 

 

Mean知道Plan其实稍微有一点儿起床气,他不知道的是,Plan是自从跟他睡在一起之后,才花了许多耐心,把原来甚至会丢枕头丢手机的起床气变成只有一会儿不太理人的程度。

 

今天早上的天气挺讨人喜欢,不过他是被Mean在他背后窸窸窣窣的动作吵醒的。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明知山有虎并不能妨碍他们拎着根棍子兴冲冲地上去试探。

 

就像Mean现在把手指插在他头发里面按来按去,还要帮他理顺回来。Plan有些烦不胜烦,闭着眼睛轻轻“嘶”了一声。

 

Mean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轻声叫他:“哥?”

 

没有回应。

 

他凑过去抱他,Plan很明显没有料到他这么不识趣,装睡也装不下去,他不适地挣扎了一下,鼻子里很轻地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好了好了,放开我吧。”

 

Mean仍然体贴地帮他按着脑后,这一次比刚刚多用了点儿力气,虽然还是很烦,可连日来睡眠缺乏造成的疼痛,似乎真的有了一些缓解。

 

Plan试图把自己丢回睡梦中去,但是Mean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哥我去问了Perth……”

 

“……什么?”

 

Mean闷闷地笑着,说:“他说他去给你点个赞……”

 

Plan简直浑身一激灵,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打开Ins确认,握到手里之后犹豫了一下,又把它推远了一点儿。

 

Mean把自己的屏幕按亮,放在他眼前,屏幕上的数字正好跳动了一下,是手机的时间界面:“起床啦——”

 

 

 

出门时间赶在9:30,刚刚好是不会迟到的边缘。雨后初晴的半上午,街上只有葱葱茏茏染了水似的绿色,和稀稀落落的几辆徐行的车。

 

要去找停得不太近的车还要走上一段路,Plan走在外侧,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走两步还会悄悄踮一下脚。他跟他讲胡萝卜要怎样才能完美地加入一锅清汤里,还扬言要拿他做实验。

 

Mean不得不承认这样阳光融融草木葳蕤的场景让他有一点想到了Can,那个毛绒绒的小孩儿。

 

如果他们两个人真能聚在一起,肯定就是眉飞色舞地讨论GODIVA、Chocolab还是别的什么店家的巧克力更好吃,或者某场球赛的中后卫如何、前锋又如何。

 

正想着Plan突然从旁边拽了他一下,身后刚才险险擦肩而过的一辆自行车飞驰而去,清脆的车铃声还没有落下,Plan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就是加个胡萝卜,你不至于吧。”

 

Mean愁眉苦脸:“很至于啊……”

 

那个小孩儿总是乐观直率又明亮,像小太阳一样。

 

可我觉得你比那样还要好,你有时候冷静细心又害羞,在台上明明望着没有焦点的远方,但又能随时接得上话;有时候又兴高采烈得就像傍晚的暖风呼呼地吹过来;有时候却理智可靠又温柔,让我表面上笑着叫你哥,其实心里已经骄傲的简直要飘起来。

 

你是这么特别的一个你啊,我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终究遇到的这样一个你啊。

他们谁都无法比拟。

 

 

 

Plan到了现场,跟负责人报了到之后,在化妆室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屏幕忽然就亮了起来。

 

一条来自Mean的Line讯息横陈在空旷的通知栏里。

 

“现在真的觉得遇见哥真是太好了。”

 

Plan还来不及回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发出了奇怪的感言,就看到通知栏刷新了一条来自Instagram的消息。

 

“@m34nismind liked your 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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